醉沉歐洲
醉沉歐洲 – 城市習性
作者 吳竑逸
乘著參加荷蘭台夫特大學暑期水治理工作坊的機會，規劃了一連串的歐洲城市遊歷。一路走過荷比盧、德國的幾個城市。說是走馬看花有點過分，畢竟也不是逛街拍照打卡我來我走的行程；說是深度旅遊，除了阿姆斯特丹與台夫特以外似乎又稱不上，但這一趟旅程，我想最大的收穫是體驗各個城市的風情與個性。這篇文章裡，我想就著重在阿姆斯特丹、烏特勒支、法蘭克福、盧森堡與台夫特這五個城市。
阿姆斯特丹
阿姆斯特丹，直白來說，他是這趟旅程中我最深愛的城市。作為荷蘭最大的城市，除了擁有全歐規模數一數二的史基浦機場、完整的鐵路與輕軌運輸，我想這城市最為人所知的應該是運河系統吧！從古老的水壩發展為現今的大城市，阿姆斯特丹與水從來就脫不了關係，拎著一瓶荷蘭調味啤酒，或是一瓶氣泡水也行，坐在河畔，曬著夕陽，看著郵船一艘艘駛過眼前，那是屬於道地的、常見的休閒。
這座城市給我兩方面的震懾，其一是他整齊中帶著變化的城市景觀。以運河為中心向兩旁擴張的河岸空間、車道、自行車道、人行道至街屋，整個市中心幾乎就由這樣形式的路網編織而成。街屋的形式大同小異，整體景觀相當整齊，而在整齊之中又不時變化萬千，許多從17.18世紀便聳立的建物，也保養得相當良好，凸顯了城市的特色也不顯得破舊。
在這個城市中，我可以仰賴路面輕軌電車到達任何地方，重要地標、商業街、廣場或博物館等，甚至住宿的旅館，都在電車下車後十分鐘內可以到達的範圍。如果要我為這個城市下一段評論，這是一個無論外表抑或內涵都相當先進的城市，他追求的不是光鮮亮麗、新穎浮誇的城市發展，而是由精神乃至於空間兩者互相影響扶持，才能達到今日的光景。阿姆斯特丹，是一個有趣且舒適的、現代化與舊時代共榮的城市。
阿姆斯特丹運河與街道
烏特勒支
如果說這趟旅程到了什麼可愛的地方，我會想起烏特勒支。與阿姆斯特丹的繁榮不同，這裡是個正在投入現代化發展的城市。粗淺來看，我把烏特勒支分為舊城區以及新市區，靠近老教堂以及運河一帶我稱他為舊城區，而烏特勒支中央車站附近則稱為新市區。
舊城區給我的感覺是中世紀的小鎮，人們聚集在街道上，兩旁排滿了攤位與時不時出沒的街頭表演，街上人們熙來攘往，喧鬧著哪兒有好看的雜技、哪兒又有新的荷蘭餅攤販。這個感覺是溫馨的、易於融入的，即使是遠從東亞來到此地的我們，仍不免被這股近似於中世紀的情境所感染。登上舊城區中央的教堂塔樓，可以俯瞰整個烏特勒支，天氣好時甚或能夠遠眺阿姆斯特丹。在這塔樓上，撇開爬了四百多階、疲憊的雙腿，這裡的城市景色確實十分迷人，整齊而可愛的房屋排列著，沿著運河、圍塑街道，看遠些，可以看見中央車站一帶的現代化建設。
鋼骨與玻璃帷幕所構成的中央車站、辦公大樓、大型商場等等，看的出來近年發展十分快速，投入了相當多資源在進行更現代化的、卓越的發展。但也許是小鎮形式的烏特勒支太深得我心，讓我不禁對這些新穎的建築物存在一些質疑，也許城市在追求現代化的同時，可以同步思考如何去區分舊時代與新時代，以及如何拿捏兩者之間的關係。如果要我說烏特勒支的個性是什麼，也許我會說他是一個正在經歷青春期、靈動的孩子吧！
於教堂塔樓頂層俯瞰烏特勒支
法蘭克福
法蘭克福是個美式的城市。身為戰後西德最重要的城市，法蘭克福成為歐洲的金融商貿重鎮，東西德合併後法蘭克福仍為歐陸最重要的經濟首都，也是全歐高樓大廈密度最高的城市。每一座偉大的城市都必有一條偉大的河流，法蘭克福便是依傍著美茵河生長而成的城市，橫跨美茵河的大橋、來往的遊船與貨輪，在這全歐少見的天際線之下穿梭著。
這是一個充滿著現代化氣息、美式風格的城市，無數的摩天大樓聳立、以舊時城鎮中心不斷向外擴張，整個城市已被他身為歐盟金融之都的氣息所浸染。高樓聳立的腳下，是路面電車與汽車穿梭來往、忙碌的城市生活，而在追逐忙碌生活的同時，仍能顧及環境品質，便是他最令人佩服之處。城市裡一座又一座綠意盎然的公園、依傍著舊歌劇院的廣場與露天酒吧，是生活在這城市裡放鬆休閒的歸屬；沿著美茵河鋪設的綠蔭人行道、橫跨河流的數座橋梁，是遊歷這個城市必經且舒適的過程。
美茵河畔法蘭克福
盧森堡
盧森堡是個可愛的小國，首都盧森堡市也相當迷你，卻是歐盟重要的金融首都。身處在眾多強國之間，命運多舛的盧森堡運用數百年建起了堅固的堡壘，沿著河谷與丘陵，盧森堡市中隨處可見的是古城牆、要塞與橋梁。這裡的市中心小的可以，踩著腳踏車就能夠在一天內繞完，如果是要看完盧森堡的著名景點，那你只需要不到一天就能完成；但這個城市的美景，要我站在河谷上看一輩子也不嫌膩。
起伏的地勢讓他自古即成為兵家必爭之地，順著河谷與山勢所蓋起的民居與古老建築，彷彿和大自然融為一體般，毫無衝突、毫無違和感。以綿延起伏的山丘為背景，聳立的是一座座色調相仿、低矮樸素的平房，以及偶爾一見的老教堂；蜿蜒的小河在河谷底部流淌，是夏日嬉戲、休憩的好去處，甚或就流經了許多家戶門前。河谷上矗立著幾座大橋，站在大橋上俯瞰這座河谷，這是我到過最接近仙境的地方。
盧森堡市俯瞰河谷
台夫特
台夫特是這趟旅途中待得最久的城市，在這裡參加了兩個星期的課程和工作坊，也和工作坊的同學們去了城裡的教堂廣場、露天酒吧、郊外小湖等地方，總的來說，台夫特是一個適合居住、求學、生活的地方。
從台夫特車站走出來，感受到的是這個城市的寧靜與清新，對於才剛離開比利時布魯塞爾的繁華熱鬧的我，這裡顯得更加寧靜脫俗。小小的台夫特市中心並不大，大致以新教堂與教堂廣場為城鎮中心，而台夫特大學位於市中心東南方，途中會經過較新的徒步商業區。去學校的每一天，我們都會走大約25分鐘的路，一來是這裡的輕軌電車還在建設中，租借腳踏車對我們來說又貴了些，步行是唯一的選擇。但步行卻是體會這個城市最棒的方式，走過靜謐的住宅社區，享受一日密集課程前最後一刻的放鬆；一路沿著小運河行走，這裡的運河相較起阿姆斯特丹更顯得迷你；經過城市南側的徒步商業區，不時為櫥窗裡的衣服、鞋子停下腳步。
台夫特，這裡沒有阿姆斯特丹的熱鬧與進步，沒有法蘭克福的現代式繁華，沒有盧森堡彷若仙境的景色，但這裡卻是個最適合享受平靜生活、用心求學的城市。
2017年10月 遊城市
台夫特徒步商業區附近
這趟旅程下來，撇開英文會話以及工作坊學習到的內容不談，最重要的是體驗一路經過的各個城市風情，以有限的時間做深度的探訪，吃在地人吃的店家、在大街小巷裡鑽來鑽去、住著在地人的傳統住宅等等。不過停留時間畢竟有限，或許我對各個城市的認知與感受還不甚透徹或完整，了解一座城市畢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，你可以說城市是一首不會結束的歌，有人深愛著她的節奏，而有人為她的一句歌詞戀戀不忘；你也能說城市是本翻不完的故事書，你以為你看完了，卻不知道翻第二遍可能帶來不同的感受。
體驗城市是一件很棒的事，藉著五感去發現、去享受這個城市的個性，擴展自己的眼界，會發現自己有多麼渺小，更會發現這個世界是多麼有趣。體驗城市的脈動，這是我經過探索後的想法，而你呢？
2017年10月 遊城市